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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里,衙役们都躺在家中修养,曲南一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大堂上,翻阅着历年来的案件。
他翻看得很快,一卷接着一卷,不曾休息。
花如颜脸覆薄纱,腰肢款款地走向曲南一。她的身后,跟着白草和竹沥。二人手中各提溜着一个食盒。
花如颜在曲南一的脚边轻轻跪坐着,慢声细语地说:“昨天没吃饭,今儿也不吃饭,南一这是要饿坏自己吗?”
白草和竹沥将食盒打开,递给了花如颜。
花如颜开始往几上摆碗筷。
曲南一放下竹简,低哑道:“如颜,无需如此费心,收起来吧。”
花如颜用那双秋水般的眸子看向曲南一,苦涩道:“南一,我自知容貌尽毁,与你不再般配。待身体修养好,我便绞了头发去做姑子,不会让你为难。”
曲南一淡淡笑道:“如颜,你如此说,才是让我为难。休要多想,你去休息吧。”
花如颜拿起筷子,递向曲南一,执意道:“若不想如颜多想,南一要吃饭才好。”
曲南一接过筷子,微微额首,端起了饭碗。
花如颜为曲南一夹菜,曲南一都一一吃下,直到一碗饭见了底儿,菜也去了大半。
花如颜又从另一个食盒里拿出小巧的茶具,为曲南一烹了一杯香茗。
曲南一喝下。
花如颜眸光带笑,收起起了茶具与碗筷,柔声道:“如此,就不打扰南一了。”
竹沥拎起食盒,白草搀扶起花如颜,三人带着一阵香风离去。
曲南一目送花如颜离去后,站起身,快步走到后堂休息处,对着痰桶哇哇大吐了起来。
吃不下,就算强迫咽下,也留不下。
直到曲南一吐出尾水,这才终是消停了下来,喘着粗细,红着眼眶,倒杯水漱了漱口,这才返回到前厅,继续翻看那些竹简卷宗。
他必须让自己忙起来,这样才不至于想很多的事、想……一个人。
那人身边从不缺男子,自己的容貌比不过花青染、武功不如司韶、钱财比不过白子戚,地位不如封云起,现在,又多了一个会摇着尾巴的百里非羽,比他更善于谄媚之道。呵……他是谁?谁又在意他?!
不敢想,不敢确认自己的一无是处。他在胡颜面前,即便低微到泥土里,也只会染了她的鞋子吧?呵……
一只白鸽,蒲扇着翅膀飞进县衙大堂,来到曲南一的几前。
曲南一取出白鸽脚上的小竹筒,倒出一块绢布,上面是一首艳词儿,一看便知是哪个窑姐写给曲南一的相思调儿:风雨飘,人影摇,君不见,相思烧。
曲南一点燃了蜡烛,将其放到火上轻轻烘烤,那些艳词儿的旁边竟然出现几行蓝色的小字,书写着:其一,潘的罪证可全?其二,封的身份可辨?其三,劫金案可有眉目?若难,速回。
这是三件事,曲南一长久以来偷偷做着的三件事。无人知晓,亦无法对人言。他化名曲南一来此六合县,为得到底是什么,谁知?呵……怕是唯有天知地知,长安某人知,他自己知。
第一件事,问得是潘太守等人的罪证可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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