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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思达大喊一声,拨转马头便往坡下渡口冲去。其余辽兵也早已肝胆俱裂,纷纷拨转马头跟着往下冲。
林觉冷笑一声没有说话,身旁的孙大勇已经抽出腰间长刀,大吼一声道:“杀!”
亲卫营士兵收起火器,抽出兵刃,策动马匹呐喊着追杀了下去。
耶律石骑在马上呆呆发愣,箫思达等人往坡下冲的时候,耶律石在最后方依旧沉浸在前方火器凶狠杀人惊愕之中。箫思达也没招呼他一起跑,所以当林觉等人策马冲来时,他还在发呆。
猛然间,他醒了过来。看到林觉正面带笑容策马冲向自己,忽然间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无可逃脱了。自己适才暴露了身份,他们已经知道自己是大辽皇子,怎可被他们捉拿?耶律石伸手摸到了腰间的弯刀,这弯刀其实只是装饰之物,耶律石从未抽出这柄弯刀。但此刻他抽了出来,但却不是为了反抗,而是反手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耶律石不肯被沦为阶下之囚,便只能以这种方式结果自己,一了百了。
一道银光破空射来,耶律石手上剧痛,弯刀抓握不住落地。左手捧着鲜血淋漓的右手手掌大声哀嚎。右手手掌上,一柄飞刀穿透他的手掌,鲜血正呼呼的往外冒。
“高姐姐,好俊的飞刀功夫。赶明儿也教教我。”白冰娇声叫道。
高慕青策马前冲,娇声笑道:“白妹妹你教我轻功,我教你飞刀,咱们公平交易。”
白冰噘嘴道:“小气。明知我不能教你,我师傅可不许我教外人门内武技。”
林觉在旁哈哈笑道:“人无完人,贪多嚼不烂。你们已经很厉害了,何必还要贪心。”
说话间,战马冲到耶律石马侧,林觉探身伸手,一把揪住耶律石的胳膊,将他拉扯过来。
耶律石剧烈挣扎,口中大叫道:“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高慕青反手一掌,切在他颈侧,耶律石顿时昏厥,身子软倒不动了。
孙大勇带着百余骑兵呼啸而下,追击近箫思达等人。辽军骑兵岂是对手,被亲卫营骑兵杀的七零八落。三十余名辽军士兵选择投降,二十多骑换不择路冲入河水之中,剩下的全部被砍翻在地。
箫思达面色惨白,头盔也掉了,满头辫子发散乱得想个鸡窝一般。周围一个兵士也没有,只有他自己一步步被逼到了码头边缘。
“还不投降?敬酒不吃吃罚酒,适才便叫你投降,非要自找苦吃。”孙大勇喝道。
箫思达喘息骂道:“你们用旁门左道,暗中伏击,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跟老子一对一单挑。”
孙大勇皱眉道:“你这话可丢脸的很,我们人少你们人多,你们败了反而倒是我们用了手段了?都说你们辽人虽然凶残,但却还算是豪爽棍气的很,在你身上我可没看出这一点。”
箫思达啐了口吐沫叫道:“莫说那些,你敢跟我单打独斗么?你赢了我投降,你输了,放老子走,莫来纠缠。”
孙大勇哈哈大笑道:“算盘精的很,不过是想逃命罢了。那便遂你的意。你赢了自然是放你走,你输了却也别想着投降了,输了便是个死,还想活命?那是休想!”
箫思达握紧弯刀,哑声道:“来吧,废话作甚?”
孙大勇冷笑一声,策马冲上。箫思达也发出一声呐喊,策马冲来。两人战马交错之际,叮叮当当一阵兵刃交击之声响起,一瞬间互砍了六刀。刀刀都是对方要害。箫思达当然不是等闲之辈,辽人尚武,没有两把刷子,怎能坐到南枢密院副使的位置上,又怎能有统帅数万大军的资格。孙大勇武技超群,但此刻两人居然斗了个平手,不分上下。
双马交错而过,箫思达伸手摘下马鞍一侧的弓箭,弯弓搭箭回首望月连珠射出三箭。这正是辽人的看家本领,马上骑射犹如家常便饭一般。任何角度,任何方向他们都可以射箭,而且准头极佳。
三支羽箭几乎同时射出,呈三角形状朝着孙大勇宽阔的后背射去。旁观之人惊呼出声,两马交错之后虽然快速拉开,但相聚不过二十余步,这距离根本避无可避。一幕惨剧似乎不可避免。
然而,孙大勇似乎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反手挥刀格挡,身子同时一矮,往右倾斜。长刀磕飞了两支劲箭,耳侧一只羽箭擦着脸颊飞出。孙大勇伸手一抓,恰好抓住羽箭箭杆,硬生生将这只劲箭从空中抓了下来。
“好!”众亲卫喝彩声如雷而起,人人喜笑颜开。徒手抓箭倒也不是太难。眼尖动作快的话是可以做到的。那需要的是技巧,而非气力。但难的是三箭齐发,他不但背后运刀磕飞两支箭,同时还算准第三根箭的方位,矮身躲避,并且抓下箭支来。这才是真正的本事。这说明,孙大勇能从身后羽箭的风声辨别先后和位置,这种听声辨位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孙大勇能很快得到林觉的器重,跻身核心人员之列,除了他忠心耿耿智计不俗之外,这满身的武技也对得起林觉的器重。
箫思达心中也自惊叹,偷袭未能得手,不免恼怒。说话间,两马拨转头来再次迎面互相冲锋而来。箫思达不再顾忌其他,手中长弓连珠射发,左一箭,右一箭,上一箭,下一箭。有时连环双箭,有时一弓双箭。花样百出,尽显马背骑射的功底。周围众亲卫也看的暗自佩服。一个箫思达籍籍无名之辈,便能有这么精湛的骑射功夫,辽国之中还有多少的骑射高手?难以想象。
孙大勇咬着下唇脸色铁青策马冲来,手中长刀左撩右拨将所有射来的箭支一一拨飞。他已经动了怒火,箫思达之前之举阴险之极,形同偷袭。如此卑劣行径,岂是光明正大的比武。孙大勇已经动了杀念。
双马迅速靠近,箫思达连续射出十几箭也没有建功,箭壶已剩下最后两支箭,箫思达一不做二不休,双箭齐发之后丢下长弓,擎出弯刀。那最后的两箭不是射向孙大勇,而是射向孙大勇胯下的黄骠马。这一手其实已经是一种卑鄙的行为了,两人比武,射杀对方马匹是一种令人不齿的行径。但此刻为了能战胜对手活命,却也什么都顾不得了。严格来说,手段可无所不用其极,虽然卑劣,但也并非是耍赖。
人可以躲避,马儿却躲避不了。两支劲箭一左一右顶入黄骠马的双目,直贯入脑。黄骠马趔趄数步,轰然倒地。众人的惊呼声中,马背上的孙大勇大骂着纵跃而起,脚尖点了一下死去座骑的脊背,身子犹如大鸟一般扑向前方。
双方只相聚十几步远,瞬间孙大勇便扑倒了箫思达马背上空。箫思达大喝一声,弯刀对空连斩,孙大勇长刀格挡,身形下落之际猛然扭转,身子一个转折,双腿如车轮般在空中旋转,突然间一只脚伸出,重重击打在箫思达的脖颈处。一声细微的‘咔擦’声响起,只是在马蹄的喧嚣声中微不可闻。
孙大勇身子稳稳的落在地上,在尘埃之中站定如松。箫思达连人带马冲出去,似乎这一回合再次结束。马背上的箫思达看上去似乎完好无损,脸上还带着笑意。但突然间,他的口鼻眼睛里鲜血奔涌而出,整个人从马背上栽了下来,一声也没吭便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吃了孙指挥使一脚,他还能活?不知道孙指挥使最厉害的便是一双铜腿铁脚么?”
“就是,去瞧瞧,我打赌他脖子断了。”
众亲卫纷纷议论着,一群人来到箫思达身旁,有人真的检查了箫思达的脖颈处,发现他颈骨折断,正是他的死因。适才孙大勇踹中他脖颈处的一脚,直接将他的颈骨踢断。箫思达就在那一瞬间便已经魂归西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