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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轮,猜测便跟此事有关。那天晚上在先生家里,严正肃和方敦孺酒后聊了许多事情,其中一件便是关于朝廷财政赤字,度支混乱之事。当时严正肃还点了林伯年的名,林觉当时在场并全部听在耳朵里。
站在林觉的立场,他对事情不太了解,自然也不能多说什么。当时也以为事情也许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朝廷财税吃紧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三司衙门也不能负全责。至于二伯林伯年在三司衙门里其实只是个户部使,是排名第四位的官员,责任不会太大,所以便也没有太在意。但现在看来,严正肃应该是盯上不放了,而且老师掺和进去,已经开始要追究责任了。这事儿倒是有些棘手了,也难怪林伯年心里不高兴。
“二伯,那三司衙门到底有没有过错呢?参劾是不是空穴来风?”林觉沉声问道。
“……你这是什么话?成心找你麻烦,还怕找不出来?京城哪个衙门没有毛病?他们这是故意找茬。”林伯年怒道。
“二伯不要说气话,他们为何要找你们三司使的茬呢?无冤无仇的。总是有原因的吧。”林觉皱眉道。
林伯年挥着手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你怕是不知道,你那位老师自打入了御史台之后便跟个疯狗似的乱咬人。这才几个月时间,咬了七八名官员,弄的人人避而远之。你怎么不去问问你老师他这是为什么?”
林觉皱眉道:“二伯,方先生是我师长,你怎能当着我的面这么辱骂他?这让侄儿如何自处?”
林伯年也意识到自己言语过激,放缓语气道:“我告诉你,严正肃和方敦孺这次进京便是要搞事的。据说他们正在酝酿什么变法。皇上被他们迷惑的相信他们的话。他们想要立威夺权,自然是要大肆的折腾一番。我三司衙门是个软柿子,他们自然是要从我们这里下手了。”
林觉摇头道:“二伯,你冷静一下。不要意气说话。到底你们三司有什么错处。如果是吹毛求疵的话,皇上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公道自在人心,朝廷上下百官也都会说话的。”
林伯年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话来。事情当然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严正肃确实查出了三司衙门的很多问题,这些也自然不是什么吹毛求疵。朝廷这几年财税连续减少,三司衙门难辞其咎。征税不力,研判对策不力,未能尽到职责。这还罢了,最大的问题其实是在使用拨付钱款的问题上。因为钱粮收入减少,原本铺张浪费的各项开支本该由三司衙门预警并按照计划缩减,但三司衙门没有做到。僧多粥少,税收年年减少,支出却增加的厉害,形成寅吃卯粮的恶劣局面。
三司衙门做出的应对也很有问题,为了尽量控制赤字,他们固然也要有所取舍。按照一般原则,钱款的拨付上,一些非紧急必要的拨款会被削减,而干系到国计民生的事情却是绝对不能削减动摇的,因为那会动了大周根基。譬如军队的钱粮拨款,譬如灾民赈济的钱粮,譬如疏浚河道筑坝屯田的事情,譬如干系稳定的平仓购粮的钱款等等。
可三司衙门做出的应对是不是按照轻重缓急和重要性的原则,而是在张钧的示意下,几位官长约定俗成的形成一种不得罪上面,只克扣下面的稳妥办法。譬如,为太后养老而修建的艮园的钱款,要花费几百万两银子。在钱粮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建议暂停此项钱款拨付。但他们不,他们全额拨付这笔银子,便是为了让太后和皇上高兴。他们知道,下边的可以得罪,上面的绝对不能得罪,这样他们的地位便不会动摇。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不少,严正肃何等精明之人,就算他们掩饰的再好,还是被一笔笔的查了出来。这便是今天朝堂上被参劾的缘由。
“林觉,你还不知官场艰难,很多事并非你想象的那般。就拿我三司衙门而言,虽说掌管我大周钱粮赋税,看上去是个权力很大,富得流油的衙门。然而,真正的情形是,三司衙门其实是最受气的衙门。人人都以为你有钱,什么事都来伸手,朝廷一年税收不过六千多万两银子,看上去是个很大的数字,然而你想想,我大周有多少地方要花钱?分散到每一处,其实早已捉襟见肘。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银子的你不给,他们便嫉恨你,便会背后捅刀子。一旦你得罪了不能得罪之人,便会吃不了兜着走。你说,这能怪我们么?”林伯年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