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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鳞稳稳刺入胸膛,鲜血飞溅。
贺楼倏身形僵住,低头看看,不甘心地苦笑。
“我终究……小觑了你。”
从慕容灼重返北燕的那一日起,慕容烈也好,拓跋昇、贺楼倏也罢,都不该轻视他!
阵前投诚的几个将军,慕容灼依照承诺不动他们分毫,官职也保持不变。
但是那些贺楼倏的心腹,立斩不赦。
底下人收拾残局,慕容灼在城楼下等候着凤举。
凤举从台阶上下来,笑着打趣:“恭喜殿下自己取了贺楼倏的人头,省下了万两黄金。”
“既是本王取了他的人头,万两黄金自是本王的,也就是本王王妃的。
阿举……”
慕容灼突然将她揽入怀中。
“多谢!
今日多亏你聪慧,帮平城免除了一场血灾!”
“虽说你我之间无需言谢,但灼郎既然已经开口,那凤举便坦然受之了。”
慕容灼看着她,片刻之后说道:“阿举,你又立了大功,本王会重重赏你。”
不是已经有了万两黄金吗?
凤举疑惑,只是在他眼睛里看到了某种意味不明的笑意。
事情了结,凤举与柳衿先行回府。
干戈平息的消息已经在城中传开,百姓们在街头巷尾额手相庆。
看着这些洋溢着喜悦的笑脸,凤举也受了感染。
灼郎向她道谢,其实完全不必。
“柳衿,你去一趟灼郎的别苑,命人将那些将军们的家眷都放了吧!”
“柳衿先送大小姐回府,城中混乱,难保不会有心怀不轨之人混在其中。”
“好吧!”
回到云栖竹园,柳衿亲眼看着凤举进去,又稍稍等了片刻才转身离开。
“女郎,您回来了!”
尚未上了竹桥,常欢已经匆匆忙忙迎了上来。
凤举看她神色不对。
“出了何事?”
“奴婢正要去找您呢,方才奴婢去衡郎房间整理,可是发现……”
常欢迟疑了一瞬,小心看了眼凤举,说道:“衡郎走了。”
他果然还是走了。
常欢发现凤举听闻这个消息,似乎并没有十分的意外。
凤举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着到了衡澜之住的房间。
房间里很整洁,什么都没有变,只是少了一个人,多了一封书信。
……
“卿卿,知己交心,无需赘言。
此一别山高水阔,后会有期。
花开花落,风雨为信。”
……
花开花落,风雨为信。
城外长亭山上,湖蓝色的身影眺望着平城内某个方向,衣发飞扬,满怀眷恋尽附长风。
“卿卿,就此别过。”
下了山,上了马车。
“走吧!”
“郎君,我们去哪儿?”
“去一个无人之处,然后你便回家吧!”
“啊?小人怎么能把郎君一个人留下?”
“无妨,自会有人来寻我。”
一阵咳嗽声后,车中人将丝帕拿开,雪白的丝帕上染红了一片。
“哎……人世一场,吾当归去矣!”
马车碾着积雪,沿着山下小路渐行渐远。
荒山小径,分明无声,可衡澜之侧耳聆听,忽然淡淡一笑。
……
一尾琴,七弦丝,一曲送别,送君远行。
袅袅琴音从竹林深处传向了远方。
澜之,一路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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