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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敢说?哪里能说?
看这情形,谢凌云一定已经认准了我怀的孩子是轩辕流光的,就算我说不是,他也绝对再听不进去了!
我又还能说什么呢?
见我迟迟不吱声,谢凌云大概以为我默认了,忽然又用力抓住我手腕,疼得我低呼一声。
“好痛……”
“痛?”他冷笑,“红衣,你可知现在朕心里有多痛!”
谢凌云伸手紧紧掐住我下巴,强迫我抬起脸来面对他。
奇怪的是,原本怒火冲冲的表情,忽然间竟浮现出一种隐隐心酸的神色来。
“朕最心爱的小妹妹,从小看着长大,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他双眼圆睁,可眼中原本该有的怒意,却不知为什么变成了受伤的神情,“……连碰都不敢碰,小心翼翼呵护着的宝贝,竟然……竟然……”
谢凌云接连说了两个“竟然”就说不下去,眼中那近乎受伤的神色一敛,恢复了之前叫人害怕的怒意,“竟然就这样被轩辕流光那个贱民给抢走了?朕绝对不会饶过他的!绝对不会!”
最后四个字,说得几乎是咬牙切齿,阴森森的。
我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了上来。
谢凌云……是认真的!
他是真的想杀了轩辕流光!
手腕处越来越疼,骨头就像是快要被捏碎了一样,可我却连挣扎都不敢,唯恐一个不小心,激起谢凌云更大的火气,那我说不定会被挫骨扬灰也说不定。
我疼得不敢出声又不敢挣开,正不知如何是好,房外忽然传来太监尖声尖气的通报声,“太后驾到。”
随即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谢凌云皱眉,想了想,虽然不太情愿,还是松开了我的手。往后退了退,我立刻再次缩到床脚去躲的远远的。
太后一跨进门,所见便是满屋的狼藉和脏乱,不禁惊呼一声,看见谢凌云,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慌慌张张的扑过来,“皇上,千错万错,都是哀家的鬼迷心窍,不关红衣的事情,要怪,就怪哀家好了。”
她挡在我和谢凌云之间,颇有老母鸡护小鸡的架势。
“……”
谢凌云看了看她又看看我,眼中危险的神色闪过,终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见他身影消失在门口,太后才转过身来,一把将我搂进怀里。
“红衣,为什么会这样?”她双手捧起我脸,焦急又担心,“怎么会忽然就怀了孩子?哀家听说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红衣,你怎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哀家……哀家真是担心死了,如今不知皇上会怎么处置我们娘俩儿,哀家这颗心……怎么放得下?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叫哀家如何办?红衣,是哀家连累了你……”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乎都哽咽了。
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身份揭破是一层罪,未婚先孕又是一层罪,到底是谁连累了谁?
“母后也别这样说……”半晌,我摇摇头,道,“这事……”
想了想,终究还是想不到该怎么开口。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连我自己都尚且一片混乱,更何况太后?
她紧紧握住我双手,温暖的感觉透过手心传来,顿时让我安心不少,之前颤抖不已的身体也逐渐恢复了镇定,慢慢变得平静下来。
太后将我揽在怀里,柔声安慰。
也许是之前真的被谢凌云吓到了,如今松了口气,竟然觉得一股强烈的倦意涌了上来,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许太医将手指从我手腕上移开,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眼神有点恍惚。
“怎样?”太后问道。
“脉相再明显不过是兰徽之兆,只是小侯爷的身体……”他犹豫了一下,才对太后回道,“体质太过虚弱,所以才会晕倒,需要好生静养。”
“虚弱?”我扬起眉来狐疑的看着他。
谢红衣体质确实不算很健康,这个我知道,但至于虚弱到会晕倒的程度吗?就算是已经怀孕也不至于吧?
太后却皱眉了,“可有大碍?”
“只要……”许太医看看我又看向太后,不露痕迹的交换了眼神,“只要不吃一些不能吃的东西,忌一下口,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原来如此……”太后沉吟了一会儿,对许太医吩咐道,“你先下去吧,方子开好哀家会亲自过目,药抓好也送来,哀家要亲自煎药。”
她把“亲自”两个字说的极重,倒让我不由得心里有点犯嘀咕。
“遵命。”
许太医拎起药箱正要退下,我连忙叫住。
“许太医。”
他连忙回身恭敬的问,“小侯爷还有何吩咐?”
“几个月了?”
“这……”许太医闻言面上露出些为难的神色来。
我哪里肯轻易放过?又问了一次,“许太医,这孩子几个月了?”
许太医先看了看太后,见她点头,才轻轻叹口气,回答,“两三个月了。”
我有点黑线。
两三个月?
两个月和三个月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啊!关系到我肚子里到底是小小轩辕还是小小朝之这个问题呀!
“到底是两个月还是三个月?”
我竖起眉不依不饶的追问,太后也许是察觉到异样,也开了口,“许太医,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好了。”
太医领命,将药箱重新又放下,沉吟着慢慢说道,“依小侯爷的脉相来看,受孕之时应该是三个月前,算来八九月间便该是产期,但小侯爷身子一向单薄,而且体质与常人有异,本不易受孕,想必那人……呃……未来驸马也是用什么淫巧手段,才让小侯爷有了孩子,可是侯爷体质委实虚弱,恐怕承受不住,所以这段时间千万小心,否则孩子很有可能保不住。”
三个月?
那么说,我肚子里的是小小轩辕了?不过想想……确实是他的可能性比较大,那放纵到近乎荒唐的一天两夜,到底做了多少次我自己也数不上来,就算谢红衣这身体再怎么不容易怀孕,那样毫无节制的纵欲之下,中招的机率自然是大得多……
“红衣?”
也许是见我想得发呆,太后担心的伸手摸我额头,我这才惊醒过来,对着她笑了笑,“没事的,别担心。”
许太医收拾好药箱离开,太后长叹一声,回头看我,“红衣,平时母后命人送去的那些补品,你可有好生服用?”
“呃……”
这一下子话题转换的太快,我有点没适应过来,两眼瞅着她有点发愣,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在这个时候提起那些又多又难吃的补品。
我迟迟不答,太后脸上闪过一些凄凉的神色来。
“罢了……说来说去,这都是命啊……”她说得有点酸楚,旋即却马上变成了一个坚定的、甚至说得上有些恶狠狠的笑容。
“哀家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哀家的孩子!谁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