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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两人就这么当着少女的面挤眉弄眼了起来,少女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没那么警惕了,她似乎因为用了许久不用、并不算特别熟悉的语言,发音略微有些奇怪的抿了一下嘴唇开口:
“意大利。”
清脆的声音响起,通过眼神疯狂互相输出的两人停止了眼神打架的行为,他们一同扭过头看向了玲,脸上都浮现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玲以前生气骂街的时候骂的是意大利语啊!
他们已经将眼前的少女和玲关联了起来,方然此刻也从脑袋当机的状态下摆脱了出来,下意识的问道:
“现在是哪一年?”
穿着破旧甚至褴褛的粗糙亚麻,胳膊和腿上甚至还缠绕着那些可能是捡来的布条的少女,似乎是颇有难度的问题。
用一根马草编成的绳子系住自己浅金色已经干燥发蓬的头发,在理解了方然话语意思之后,一点一点的找到那几个数字对应的发音,缓慢困难的回答道:
“1....9....1....6....”
那一刻,少年之间的呆滞化作实质,在两人睁大的眼睛之间流窜。
一九一六年...
那不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吗!?
看着两人呆滞的站在原地,握着草叉年幼版的‘玲’抿了一下嘴唇,然后才抬起头浅金色的大眼睛看着两人,一点一点组织起对她来说比较复杂的一句话:
“我...现在可...可以离开了么....?”
清脆年幼的声音一瞬间把两人从震惊中拉了出来,两人一时都有些慌乱。
少女有些“请求”含义的话语,在陈青衫看到自己手指上戴着的【炽戒】和方然华贵衣服上的金色勋章时,明白了。
少女身穿简陋粗糙的亚麻衣服,单薄的身子抓着草叉显得有些倔强。
恍惚之间,陈青衫想起了直到凌晨还持续为他打造轻型装甲的玲。
那个穿着漂亮的黑白哥特裙摆,有着精致的近乎不真实的混血脸庞,永远高高在上对什么都不屑一顾,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语气的话的玲。
陈青衫心底有些莫名的伤感和心酸,转过头去看方然,方然的眼睛已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少女稍微将草叉在怀里抓紧了一些,身体开始微微转动。
“请等一下。”
“等等!”
相较于陈青衫的声音,方然的声音更为激烈,少女闻声身体一颤,神情再次紧张了起来。
“谢谢你。”
陈青衫按了按方然的肩膀,从怀里掏了一个由精美银羽围成的华丽戒指,陈青衫将他放在手掌上,身体一点点的向少女靠去。
少女的视线也被陈青衫掌心里精美的银羽戒指吸引了视线。
“这个…感谢你…送给你。”陈青衫将自己的身体控制的极为轻柔,让自己的语言尽量能让少女理解。
如何在距离少女只有两米多距离的时候,陈青衫停下了,他指了指少女的草叉又指了指自己掌心的戒指,示意少女用草叉把戒指接过去。
少女沉默了,论力量她是觉对不如眼前的少年的,要是少年忽然暴起抢了她的草叉,少女也丝毫没有办法。
少女不知道少年的善意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容许少年一点点的靠过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少女还是动了,她将草叉一点点探了出去,陈青衫将手掌伸了过去。
就这样草叉一点点的落到了陈青衫的手掌上,穿起了银戒,少女又小心翼翼的将草叉收了回去。
她并未去拿草叉尖头的戒指,而是就这么看着陈青衫。
“这个给你,能...再和我们说说别的事情么?”
忽然另外一个少年出现在了视线里,和另一个少年并肩站到了她面前。
这个少年手中拿着的东西让少女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
那是一个被撕开一半包装的压缩饼干。
陈青衫推了一下方然,让方然继续让前走,方然回头看了一眼陈青衫,缓慢的一手拿着饼干向少女走去。
在触碰到压缩饼干拿到手中的那一刻,大口的咬了下去,对于她来说仿佛这干巴巴的饼干是什么美食一样,连干涩都感觉不到,几乎是飞快的就被她吃完,前所未有的饱腹感甚至让她的眼眸微微发亮。
清楚那味道绝对不好吃的方然和陈青衫就那么一直看着她,一直等到她吃完舔了舔手指的碎屑,才终于压住心里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难过,才缓缓的单膝跪在干硬的马草上,这个角度两人终于可以对视着那双浅金色的瞳孔。
“能告诉我们你的名字么?”
“能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吗?”
不知不觉中,努力的消灭着饼干的少女并未注意到,陈青衫和方然已经距离她极为接近,几乎是伸手就可以碰到的距离。
手脚缠着布条,身上亚麻的衣服又破又旧,扎着浅金色的马尾嘴角还残留着饼干碎屑的少女,对这句话似乎很是熟悉,像是以前就有人用这句话和她练习汉语一样,抿了抿嘴唇回答:
“玲,我叫玲。”
昏黄的光线透过枯草和木板,在三人之间流转,些许微风拂过,吹动了他们的头发,扬起的细小颗粒在光线下呈现,将他们包裹。
让他们陷入了好似梦一样的朦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