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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点化(第2节)
◎初生之犊不畏虎,二十二人的红卫兵队伍径直进入了断裂谷一线天。
继续前进,爬上了仙侠岭鸾凤坡。
这一天,他们吃光了干粮,也找不到水喝,更为宿营地发愁。但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望见远处悬崖下有一片树林。他们以为是个公社林场,便高兴地奔了过去。到了近前才发现是古柏林,有几百亩那么大,不是林场,而是古墓陵园。林前有石坊、石人、石虎等精致石雕,旷世工艺,林门里面是坟堆和巨大的墓碑。他们怀着打破旧世界、建立新世界的沸腾热血,用背包带子合成拉绠,把石雕尽数拉倒,还把石虎、石像的鼻子和腿用石头砸断,取得了反封建的彻底胜利。
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他们在林区后方的半山腰上发现了一处院落,生满藓苔的青石墙包围着红砖碧瓦的壮丽建筑。
“啊,那儿有人家!我们有吃有住了!”
于是他们高喊着“万岁”“乌拉”“狼利呜”,都奔了过去。可是到了近前,他们却突然惊呆了,悬崖峭壁高耸入云,石壁上悬挂着瀑布一般的冰,阵阵寒气扑面而来,转眼间将他们笼罩在迷雾里。一刹那,马狄清忽然明白他们刚才看见的不是真实的古代庄园,而是海市幻境!
但是那时他们对大自然的海市蜃楼一无所知,不但见所未见,甚至闻所未闻,因此惊骇到极点。不仅如此,正当他们发愣时,山崖突然发出呜呜嗷嗷的怪声,仿佛狼奔豕突,鬼哭狼嗥。众人都吓得魂飞魄散,浑身发抖,有的甚至腿都软了。
“快跑吧!这儿有鬼!”不知谁凄厉地哭喊了一声。
二十几人全都吓得嗷嗷叫,没命地往回逃,鞋跑掉了也不顾的捡起来穿。起初,他们还能看得见别人的身影,互相呼唤照应,商定回到林门前石人旁边集合。
但是一入古柏林,天一下黑下来,伸手不见五指,只见林间有许多鬼火飘摇不定,无法找到行走的路径。他们有的走上坟墓跌滚下来,有的撞上石碑跌倒在地,有的撞上了古柏树,鼻口窜血。
马狄清有个手电筒,是女同学凌燕送给他的。他在慌乱中拿出来照明,不料忽然暴雨倾盆,那电池本来就已受潮跑电,经雨一淋很快就不亮了,只能看到灯泡心里小米粒似的一点红光。轻装快逃,他扔掉手电筒,连背包也不要了。
二更过后,马狄清撞得鼻青脸肿,还容易来到石人旁,却不见一个人影,只好独自等待。等了许久许久,还是不见来人,放声呼喊也无人答应。他害怕极了,而且冷得浑身筛糠,鼻涕一把泪一把,蹲在地上不会动弹。
◎○又过了不知多久,马狄清浑身结了冰,意识也模糊了,处于昏迷状态。
忽然一阵热风吹来,伴着一阵细碎轻盈的脚步声。他有了呼吸,意识也清醒了一些,发现自己坐在躺倒的石人身上。此时迷雾已经淡去,天空出现稀疏的星星,他恢复了知觉,感到身上极度寒冷,止不住哆嗦。他竭力抬起头来,睁开模糊的双眼朝树林观望,还是不见任何一个同学前来,心里恐惧,有心回去寻找,可是刚一动弹,僵硬的汗衫上窸窸窣窣冰响,原来他被冻成过冰尸,现在刚刚开化。他哭了,沙哑着嗓子呜咽不止,心想完了,自己一定死了。
正绝望哭泣,眼前忽然一亮,定睛一看,隐隐约约看见林门下一点红光飘动。渐渐越来越近,他再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位古代少女,挑着一个红灯笼姗姗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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