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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远处某起壮举渐达高潮,他心中的奇异自信越来越强了起来。
“放心,我自有分寸。”他对着琼笑了一下,但此时来不及解释什么,脑海里迅速开始描绘第二至第五幅画作。
“你这是有什么分寸啊?我就不应该相信你!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豆大的荧光泪珠从少女眼眸中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她想凑过去拉范宁,但靠得过近后觉得一股无形的能量场挡住了自己,而随着牵引的进展,他衣物和皮肤的正常质感已经开始消融,整个人变成了和自己类似的色彩线条!
“快,执行秘仪!”欧文眼神一亮,身形直接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发泄完了情绪还不是得妥协?
这是他自己为收拾摊子寻死的,可怪不得任何人。
正所谓特巡厅收容“画中之泉”是管控污染,预计性地将范宁带离、处理“裂分之蛹”的问题也是管控污染,善后工作虽然也是个大麻烦,但麻烦只有这么一件了,而且这么一来,给各界一个“交代”的操作难度也小了不少。
最起码那份需公示的“自查报告”写起来就没这么费脑浆了。
黄紫青银灰,就如同曾经奥克冈日记上深奥墨水的颜色,它们以同样的组合勾勒出如今范宁的身形轮廓,而填充其间的肌肤与衣物,已经如气泡般沸腾了起来。
巨型建筑墙体上,如耳蜗般增生隆起的密集管道有部分开始褪色,并往最顶端的阁楼处收缩。
“她裹覆蜜饯,她甘冽肥美,她永焕生机……我们的敬拜者为消解枯萎,容纳新生,在浆果与谷物之上书写谜题,铺就与维护肥料与橡子的法术,而大地的步伐与回音是解法之一,下文即为隐喻丰饶的秘密教义……”
何蒙口中诵念起拜请界源神“清口树”的无形之力,奇异而宽大的叶片样礼器飘了起来,秘仪阵符的线条打散重组,变成了女性的身体曲线与延伸的重重树枝。
“范宁指挥,非常感谢你对艺术与非凡事业做出的双重贡献。”欧文澹漠一笑,飘入祭坛,三位调查员也各就各位。
他们感受到了一丝艰难的阻碍,那是来自五种色彩的无形对抗,它们更亲和于范宁的灵性。
但秘仪的牵引力,已经让阁楼门后开始传来密密麻麻似卵鞘破裂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蠕动的血肉中被硬生生钩了出来。
“要点逼脸。”范宁嘴里吐出了一句众人听不懂的话。
第六幅画作在眼前勾勒而出,牵引入体。
《绿色的夜晚》!
“怎么回事?”欧文大惊失色,他突然感受到对抗的几束无形之力僵持住了。
“这个人疯了!快!服食精神扩张灵剂!加大祈求与献祭尺度!”何蒙大喝一声。
范宁不仅接连将文森特五幅画作的色彩锚点牵引进了自己体内......
为了寻求最大化的控制和切断,他还结合库米耶的普通重作与观察夜空的印象,将“茧”的色彩作为第六锚点,也钉进了自己身体里!
虽然不如自我主导升华的好用,但一下子把对方微弱的优势给扭转过来了。
祭坛中的几人飞速服下灵剂,然后默念祷文,脖子和手臂上青筋已经开始蠕动了起来。
“没用的。”
范宁摇头笑了笑。
“其实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幅自己根本不熟悉细节,只留有模湖的鲜血与愉悦印象的《痛苦的房间》,同样被他强行想象了出来!
之前仅仅“抓握”七分之五,他就占得了短暂主动权,现在这样极端的操作,他根本不在乎“绯红儿小姐”会不会趁虚而入!顶多是受些污染而已。
自己受到的污染还少么?
“主要是我根本不知道‘画中之泉’能有什么用,虽然你们这群人很不讨喜,但这种强力污染源,你们爱拿走就拿走,也算是顺手人情,也算是消除隐患......”
琼觉得嗓子早已被什么东西赌住了,她泪眼朦胧地看着这一切。
范宁的表情还在笑。
“但你们既然不要逼脸,这也要,那也要,那就索性什么都别要,空着手出去好了。”
他手腕上的“凝胶胎膜”已经深深地勒进了肉里。
“疯了…这个人疯了…”祭坛中的几人在剧烈颤抖,满脸渗着鲜红的血珠,但他们发现那缕“清口树之叶”的牵引力,在越来越快地脱手……
只见范宁身上燃着剧烈的七色火焰,直接穿过了那道紫色门扉。
崩解得只剩部分灵体的残躯,状若无物地投进了开裂的阁楼石门之中!
……
“轰卡!”
盛夏的天气变化无常,乌夫兰塞尔今日清晨还阳光明媚,但到了下午时分,铅黑色的厚重阴云就一点点地堆到了天空中。
随着闪电划破幕布,豆大的雨滴开始飘落,城市脏水流淌,行人狼狈流窜,煤灰与尘土的污渍在各个低处溅开了一朵又一朵灰色的花。
但疗养院房间内的场景似乎永远都不会变,消毒水的气味,苍白的床单衣物,咕噜噜煮沸的奶壶,陈旧而促狭的一切。
“快六点了,我必须要返回工作岗位了。”
“奥尔佳太太,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劝您安心照顾卡普仑先生。”
“谢谢三位的好意,可是,作为行政负责人,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却已经有十多天没有去过自己办公室了。”
“范宁总监早早就交代过,这取决于卡普仑先生的个人安排是休息还是听音乐会,您一直陪着就行。”
今天一大早,疗养院门口就来了三个特纳艺术厅的同事,据说是半个月前范宁就已经交代好要他们过来的。
他们也不是在阻拦或者什么,但一直就坐在门口劝奥尔佳不要提前返岗。
首演相关事务不用她帮忙。
双方“僵持”了大半天,他们饭都在这里吃了三顿。
直到天色发黑,暴雨降临。
“我待会就出发去听。”
双方还在拉扯,突然房内传来了单薄羸弱但口齿清晰的声音:
“帮我给范宁教授拨个电话,上次答应了他的,我先告诉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