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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岫是被一阵轻飘飘的摇晃之感给折腾醒的,意识恢复的一刹那,颈后的疼痛之感也再次袭来,令她险些撑不起身子。
耳中充斥着哗哗的流水声,出岫一个激灵猛然坐起,终于意识到自己如今身在何处——一艘船上!
不,确切的说,是在一艘船的底舱!
舱内漆黑一片,唯有隐隐约约的光亮透过舱门缝隙照射进来,依稀可辨外头依然是白昼,也让出岫隐约看清四周的环境。
她定了定神,就着光亮四下望了望,确定舱内没有其他人,才轻轻地唤了一声:“想容?”
她还记得在岚山寺遭人袭击时,云想容也没能幸免。
舱内无人答话,出岫忍不住再唤:“想容?你在吗?”
幽幽地,一声虚弱呻吟从黑暗的角落里缓缓响起:“我……在。”
紧接着,出岫听到摩擦舱板的声音,应是云想容挣扎着起了身。
舱门缝隙里射进来的光束毕竟有限,不能将整个舱底统统照亮。
出岫看不见云想容,只能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想容,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
舱底阴暗的角落里,云想容缓缓蜷成一团,抚了抚额头道:“就是……头有些痛……”
“方才咱们被人打昏了。”
出岫也再次抚上自己的后颈:“我颈上也疼。”
话音落下,没有回声。
黑暗中,云想容似在思索什么,半晌方问道:“咱们这是在船上?被绑了?”
出岫无力地给出答案:“你说得没错。”
“那我必然是被你连累的!”
云想容立刻回话,语中生出些怨愤之意:“我最近日日来岚山寺上香,一直都是平平安安!
偏生今日陪着你来了一次,就遇上这等事!”
听闻此言,出岫唯有保持沉默。
是啊,云想容只是个庶女,又早已远嫁京州,哪里能树敌?来者必定不是对付她的。
况且,云想容最近每天都去岚山寺礼佛上香,倘若对方的目标是她,早就动手了,何必非要等到今日?
“是我连累你了。”
出岫低声愧道:“我主持云氏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
如今我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目的何在?”
这个问题云想容也无法回答,只气急败坏地道:“那如今怎么办?咱们被困在此处,也不知是哪条河道!”
“你别急,既然对方当时没杀咱们,那便不是来索命的。
至少一时片刻咱们死不了。”
出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开始寻思逃生的方法。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
出岫的心思又沉了沉:“云氏去年才将南熙漕运权交给天授帝,如今绑架咱们的人便选择走水路,可见是要刻意避过云氏的搜捕。”
不说这话还好,此话一出,云想容立刻高声惊呼:“那怎么办?难道没法子了?咱们云氏掌管南熙漕运数百年,难道就没一点能耐了?”
明知舱底太暗,云想容看不见,但出岫还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并非没有一点能耐,但的确没了光明正大搜船的权利。
如今房州境内不到雨季,水上船多,云氏既然不掌控漕运权了,也就没法正当查搜过往船只……”
对方既然能想到走水路,必然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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