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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澜无可避免地想起丁小野,他在的时候,她还可以找理由赖着他。
纵使他的感情再捉摸不定,可在他身边时,封澜从来没有畏惧过任何外在的风险。
她相信他会护着她,这信念毫无根据,可她偏偏从未怀疑。
“有需要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没空还有康康……老张肯定也是愿意做护花使者的。”
曾斐也听说了老张的事,不忘打趣封澜一下。
封澜笑道:“放心吧,我看起来像孤立无援、任人宰割的肥肉吗?”
曾斐没有再说什么。
为了驱走脑子里那张招人恨的脸,封澜目光追随着一对新人,没想到无意中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谭少城?
谭少城不可能出现在吴江和司徒玦的宴客名单里,她不请自来,莫非又要使出什么阴损的招数?
封澜担心谭少城搅局,坏了婚礼的气氛,借口要去洗手间清理一下刚才溅到身上的油渍,起身朝她走去。
谭少城原本坐在最远离礼台的位置。
吴家和司徒家在本地都拥有诸多亲朋,来的人多,混进一两个不速之客也难以引起注意。
礼成后,谭少城便起身离席,封澜尾随她走出宴会厅,在酒店的廊道左拐右拐,最后进入了远离宴会大厅的一个洗手间里。
谭少城行事古怪,心怀叵测,封澜不愿贸然入内,在门外静候了一阵,未见对方出来,但她绝不相信谭少城来这一趟毫无目的,正犹豫是否该进入看看,刚靠近洗手间外门,耳边隐约听到了诡异的声音。
这个洗手间在酒店一个冷僻的角落,平常鲜有人来。
封澜胆大,推开了里面唯一一扇虚掩着的门,看到的竟是席地而坐、背靠马桶痛哭失声的谭少城。
这给封澜带来的意外甚至超过了目睹谭少城在背后使坏。
狭窄的洗手间里酒气熏人,谭少城面色酡红,蜷缩着,哭得撕心裂肺,像失去了最心爱玩具的小孩。
她意识到眼前有人,缓慢地抬起头来,迷离的眼神在封澜脸上晃了晃,又闭上了眼睛,一行眼泪滑落在腮边。
封澜冷冷地打量着谭少城,一如丁小野离开那天,谭少城冷眼旁观封澜的痛苦。
只要谭少城别给吴江惹出什么麻烦,别的都与封澜无关。
就让她哭吧,哭死好了,管她演戏也好,真的也罢,都是活该,封澜有些快意地想。
她重新掩上了门,走出洗手间,即将回到宴会厅的时候,脚步又慢了下来。
谭少城面前的门再一次被推开,封澜叹了口气,弯腰去拉她。
“起来,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谭少城又哭又笑,“看到我这样,你高兴吗?解气吗?”
封澜不说话,忍耐着对方身上的酒气,使劲扶起她往外走。
“我们真有缘,总是能看到对方最惨的样子。”
谭少城的手软绵绵地垂在封澜的胳膊旁,“你带我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我让门童给你叫辆车,滚得越远越好,今天没人想看到你。”
封澜没好气地说。
谭少城俯身欲呕,封澜赶紧躲开,谭少城又软倒在地板上。
即使醉成这样,她的眼神依旧让人不适。
“你以为今天的喜庆和你有关?哈哈,封澜,你心里不也猫抓似的?我看到你坐在那里心神不定的,还在想丁小野是怎么把你给甩了,哭都哭不出来吧?”
封澜咬牙,只当没有听见,再一次把地上的人搀扶起来,往洗手间外走去。
醉后的人身体沉得厉害,封澜架着她走了一小段路已感觉吃力,又担心在走廊遇到熟人,被别人问起缘由,传到吴江和司徒耳朵里徒惹他们闹心,于是随手推开一间无人的小包厢,把谭少城往椅子上一放,考虑着是否该给曾斐打个电话让他来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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