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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那老家不知进退,在我的地盘上干出更过分的事,最好小心他那身老骨头!”弗兰克杀气腾腾地说。
“帕拉丁娜,你在这里陪着弗兰克,别让他做傻事,我和福格尔先生回去看看情况,设法劝那位不速之客离开。”歌罗法的安排得到帕拉丁娜赞同,当他和雅各布回到宴会大厅,正巧撞见令人哭笑不得的一幕。
格里高利老头站在门前,面向大厅中惶恐的人群大声说:“我为你们带来一些客人,它们可以使这场晚宴变得更为名副其实。”话音未落,他蓦地举起那支金色“庇护权杖”,将预先装进权杖内部半位面的大群流浪狗一股脑的释放出来。
上百头毛色各异的野狗凭空出现在富丽堂皇的宴会大厅中,狂吠着四处乱窜,跳上桌争抢食物,华丽的香槟塔被撞翻,无数精美的高脚杯顷刻间摔得粉碎,遍地玻璃碎屑。大厅中乱成一团,女人的尖叫此起彼伏。
“您不能这样!格里高利阁下,这太过分了,太不体面了!”弗兰克不在场,雅各布·福格尔作为今晚宴会的半个主人,不得不站出来跟那恶客打对台。
“哼,你这脑满肠肥的家伙,还好意思说什么‘体面’?”格里高利扬起权杖作势搓向银行家的大肚腩,吓得他捧腹向后小跳一下,与这横眉怒目的“老山羊”拉远距离。
“雅各布,瞧瞧你们自己,搞得好大排场,纸醉金迷,穷奢极欲,九狱魔鬼亵渎神灵的狂欢也不过如此!你们这群家伙,竟然在吾主培罗的圣堂中行此堕落之事,难道就不怕遭神谴?!”老圣徒厉声怒斥。
“您这么说就太过分了,事实上我们正在举办慈善晚宴……嗯,至少这不算什么坏事。”雅各布擦着冷汗心虚地说。
“收起你那套谎言,我早已把你们的所作所为看透!瞧瞧你的肚子,这腐败堕落的肚子令我恶心!”老圣徒一边说一边大步迫近雅各布,试图用杖首戳他的大肚腩以加强对他堕落生活的谴责,银行家则竭力不让对方得逞,以与其身材不相符的敏捷身手左躲右闪,惊险避开老圣徒的攻击。
“帝国境内至少有三万万农民正在饿肚子,远东已经燃起叛乱的烽火,你们这些堕落的家伙却对此漠不关心,打着为流浪狗募捐的名义举办穷奢极欲的宴会,你们这些伪君子难道就不觉得内疚?”老圣徒的谴责愈发严厉,“如果你们继续这样无节制贪图享乐,发生在远东的灾难迟早也会在圣城上演,到那时谁也救不了你们,趁现在悔过还来得及!”
叮!雅各布·福格尔抓起一只银餐盘挡住搓向肚脐的权杖,抽空大声辩解:“格里高利阁下,远东叛乱是帝国内阁的责任,轮不到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发表意见,更没有义务对此负责,我们只需要管好自己的生活,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为社会公益事业做些贡献就算对得起良知了!”
“良知?难道福格尔家的人还有那种东西?如果你们不是早已将良知卖给了魔鬼,又怎么好意思打着慈善募捐的名义行逃税之实?难道你们来到这里不是为了花上一万金杜加购买所谓的荣誉牧师证书,以便在必要的时候披上祭袍冒充圣职者?你们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在败坏教廷的声誉!”
老圣徒的指责恰恰揭穿这场所谓的慈善晚宴的内幕。
一年一度的“普爱宫”慈善晚宴,实际上是一年一度出售“荣誉牧师”凭证的分赃大会。购买证书者根本不会驱散亡灵也不会任何神术,照样可以披上祭袍自称牧师,以至于被了解内情的人戏称为“野鸡牧师”。
“野鸡牧师”这个头衔不好听,但是很实惠。购买荣誉牧师证书的人并不打算像真正的牧师那样严肃的对待信仰与生活,只是为了得到与牧师同等的免除个人所得税的待遇,“野鸡牧师”大多是商人、银行家和工厂主,这一群体的收入水平最高,承担的税负最重,具有最强烈的逃税动机。以雅各布·福格尔来说,仅仅是他持有的国债和股票每年就能带来不下五百万的红利,按照帝国税法应该缴纳至少200万金杜加的个人所得税(包括资本利得税),但是他只需要从弗兰克手中拿到一张荣誉牧师证书,只花区区1万金杜加就能实现合法避税的目的。
面对格里高利的指责,银行家非但不觉内疚反而气愤起来,大声为自己以及宴会大厅中的同路人辩护:“格里高利阁下,我不得不指出您的指责充满偏见,我们已经为自己的企业缴纳过所得税,为什么还要再缴一笔个人所得税?这好比在从一只羊身上剪两次毛,根本不合理!要我说,帝国的税法已经无法适应现代工商业发展的需要,必须动大手术修改,要么只征企业所得税,要么只征个人所得税,不能两样都征,否则对我们这些辛辛苦苦做生意的人太不公平!”
福格尔的话立刻在大厅中引起共鸣,人们暂时忘记对老圣徒的畏惧,纷纷鼓掌为他喝彩。
既然涉及到税务问题,帝国首相兼首席财政大臣穆勒伯爵就不能继续装聋作哑,站出来苦笑道:“实不相瞒,我们这个帝国只是表面上风光,相较辽阔的国土、数以亿计的人口,财政收入却少得可怜,赤字连年飙升,内阁不得不精打细算过日子,在这种困窘的局面下,实在没有余力为商人阶层减税,希望诸位能够共体时艰,为国分忧。”
格里高利老头是宗教界的权威,手中还掌握着“培罗基金会”这个瓦雷斯世界最庞大的“神术银行”,但是他对财政税收之类的世俗学问谈不上精通,听到福格尔的抗辩和穆勒伯爵的诉苦,脸色稍有缓和,沉声道:“就算减税,也应该优先为农场主减税,地主的税负压力减轻了,对佃农收的地租也会随之降低,农民的处境有所好转,就不会起来闹事造反,国家才可以获得稳定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