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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修行到了她这层次,对手的修为大致在什么水平,她是有感觉的。
这个女人,是个强九境高手,杀气很重。
这会儿要是翻脸动手,自己还真没把握能留下她。
而且一个不小心,自己身后墓碑上的红名字,当场就得涂黑了。
这女人年纪不大,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这身能耐可够吓人的。
两人目光一对,这种对峙持续的时间并不短,足有十来秒钟。
显然,不仅苗雪萍心生忌惮,对方也在评估形势。
十来秒钟之后,苗雪萍发现这个女人的目光缓和下来了。
苗家女猎人心弦稍稍一松,问道:“你是苏家人吗?”
这问题一抛出去,那女子身子僵了一下,没吭声。
她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你是林家人?”
这女人的中文发音有点儿怪异,显然这不是她的母语。
苗雪萍点点头:“我姓苗,嫁入了林家,身后是我丈夫。”
“猎门前代总魁首,夫人难道不是姓云吗?”女人似是很奇怪。
女人的这个问题,就刺激到苗雪萍了。
搞半天,世人就知道林乐山老婆是云悦心,不知道我苗雪萍跟他那也是合葬的夫妻,这不行。
得给这个孤陋寡闻的小姑娘,好好说道说道。
苗雪萍于是招了招手:“你过来,我给你看。”
一边说着,苗雪萍也就不管不顾了,身子一让,把身后的墓碑亮了出来。
“看见没有。”苗雪萍侧身指着墓碑上面的字:“正中间这是我丈夫林乐山,左边是我姐姐云悦心,右边这个名字,看清楚了吗?那就是我了,苗雪萍。”
苗雪萍一边解释着,那女人也就顺势走到了近处。
一打量墓碑上面的字,女人直蹙眉头。
哪怕她从小在外国长大,也看得出来这上面的中文字写得怪丑的。
而且这墓碑还带着水气,上面的漆还没干呢,这显然是一块新碑。
女人看了一眼苗雪萍,说道:“你应该也是个修行者,怎么跑这儿来诈骗呢?”
苗雪萍一听这话人就疯了:“什么叫我诈骗啊?”
“你临时换块碑,就冒充猎门前总魁首的遗孀了,不是诈骗是什么?”女人淡淡说道,“而且我不是猎门中人,你这个假冒的身份跟我无关。人死为大,你还是快把真碑换上去吧。”
“我……”苗雪萍被气得身子直哆嗦,这就要动手揍人了,结果对方忽然又给了她一个台阶。
只听那女人又说道:“你既然说你是前总魁首的遗孀,那你说说看,你跟前总魁首是怎么认识的?”
苗雪萍脑子并不糊涂,到这会儿也就明白过来了。
这个女人,身上修为的路数跟苏念秋很像,长得也像,又拜祭了苏家兄弟的坟墓,肯定跟苏家是有渊源的。
到底什么来路苗雪萍这会儿还不清楚,可这女人现在这明显是在套话。
她应该想知道苏家的往事。
只不过直接问这事儿,太唐突,会暴露她自己的身份,所以给了这个话头,让自己先说林家的事儿,然后再慢慢转到苏家的事儿去。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陪她玩玩,顺便套套她的话,这女人到底什么来路。
苗雪萍席地而坐,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闺女,咱俩慢慢聊。”
女人略显犹豫,随后还是盘腿坐了下来,眼睛看着苗雪萍。
苗雪萍讲故事的能耐,那是不错的。
她这辈子最喜欢听林乐山说书,后来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会根据记忆,学她男人说书时的尺寸劲头。
而且今天来这儿扫墓,其实就是想念丈夫了。
能跟旁人聊一聊自己跟丈夫初次相逢的往事,那再好不过。
于是她兴致很高,把自己跟林乐山在崤山的那场狩猎,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那次,两人是分别从两位苦主那边接了买卖,在崤山汇合的,猎物是一对狰。
一开始很不顺利,苗雪萍那会儿轻敌冒进,林乐山为了救下她受了伤。
两人躲到一个入口狭窄的山洞里面,那对狰守在外头,一度是个死局。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有今天没明天的局面,那自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了,一夜定情。
苗雪萍食髓知味,白天听书晚上快活,又痴缠了林乐山两天,然后这才支支吾吾地说出来,苗家有一门秘术叫经络术,能治林乐山身上的伤。
苗家女猎人随后施展绝技,这一上手疗效还特别好,猎门老魁首当时是哭笑不得。
伤治好了,又有了上次跟狰交手的经验,林乐山出去就把两头狰给宰了。
那就是一照面的事儿,老魁首当时的男儿雄风,让苗雪萍在背后看得是痴迷不已。
于是这一眼,就是一辈子。
苗雪萍故事讲完了,对面这个女人显然是第一次听书,还真听进去了。
听完之后她意犹未尽,问道:“同时对付两头狰,前总魁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嗐。”苗雪萍说道,“之前那次交手,是我弄错了。
以为一公一母两头狰,看体型是公强母弱,所以我就先冲那母的下手。
结果公母是在一块儿的,我一旦冲母的下手,母的也不差能抵挡两下,而公的就凶性大发,背后那一下子太快了。
也幸亏是乐山在,这才把我给救下来了。
后来我们转念一想,有道理。
你看乐山跟我,那也是一公一母,乐山能一瞬间救下我来,那说明什么?
但凡是活物分出公母来,公往往在天性上,会保护母的。
一旦母的遭受袭击,公的战斗力会比平时更强。
而只要身边有公的在,母的就没斗志。
因为它知道公的会保护它,有天生的依赖感。
所以三天后的交手,乐山调整了策略,先对公的下手。
果然,一旦拿下了那头公的,母的就崩溃了,扭头就跑。
可是有追爷在,它跑得了吗?
乐山一箭就射死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女人微微颔首,随后站起身来,对坐着的苗雪萍深施一礼,“前辈,刚才是我冒犯了。
我知道您是苗雪萍,是苗光启先生的堂妹。
苗老先生对我家有大恩,也算是我的授业恩师,按理我刚才不该对您那样。
只是我目前还有使命,有些事情不便言明。
我这趟来,是想看已位失散已久的亲人,听说她有孩子了,我想见见那孩子。
不过她现在修为已经很高了,我不能太靠近她。
否则她会察觉我的存在,这样对她们母子二人不利。
临走之际,我来这儿扫扫墓,祭拜一下先人,没想到遇上您了。
既然遇上了,我本来还想打听一下苏家的往事,可现在想想又没什么必要。
不如等我办完了事情,再来好好听您说吧。
您说事儿说得真好。
能听您说事儿,对我而言,也算是个活着回来的念想。”
苗雪萍心里疑惑一下子解开了大半,问道:“你这是要走?”
“嗯。”
“闺女,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苗雪萍说道。
“我叫苏冬冬。”女人说道,“苏念秋,是我妹妹。”
……
苗雪萍在坟地里说事儿的时候,林朔正在切尔诺贝利杀狰。
用得法子,跟他老爷子当年一样。
先对付公的,母的自然就不足为虑。
所以身边这头母狰,林朔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公得被杀死砸飞,母的那是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
看着那头母的飞奔的身影,林朔叹了口气。
限量款背包能射箭这事儿,到底还是瞒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