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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等还有胜算!不能退!”
“不能退!”
“不能退!”
“不能退!”
他心通!
“那逼法主飞升之人,必是佛敌!此乃地上佛国将成,天外邪魔降临,乃是劫数,度过此劫,则内外光明!诸位,且行法!”
佛念扩散,满寺僧人心意相通,便都随着两名归真僧盘坐下来,双手合十,吟唱经文!
“诸行无常,是生灭法!”
“生灭灭己,寂灭为乐!”
……
大地再次震颤,扭曲的虚幻城池有重新恢复的迹象。
经文声传入陈错耳中,他见虚幻城池再次凝实,不惊反喜。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佛门多年谋划,南北两边几十年的积累,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平息,但现在没了主心骨,就少了核心,我也不用将这什么地上佛国击破,完全可以借鸡生蛋,取而代之,则众僧之法,为我柴薪,可以传火……”
他一指点在面前的黑莲上。
那莲花一转,朝斑斓袈裟落下。
七佛之影像是被刺激了一样,从袈裟中显化出来,一个个绽放光明,恐怖的压迫感宛如泰山落下,不光针对黑莲,更朝着陈错蔓延过去!
陈错却不慌乱,双手合十,将一道念头直接传递出去:“弟子命途多舛,身陷三业四魔,请诸位佛尊救助,感化弟子这颗黑莲之心,黑心在此,还请赐教……”
此念一落,那七佛忽的一怔,跟着明灭不定,最后分出一缕缕佛光,将那黑莲包裹,居然不再排斥,而是主动将这黑莲拉入袈裟!
跟着,便有一朵黑莲图案浮于袈裟表面。
“果然如此!这七尊佛陀之影看着声势夺人,其实并无自主,乃是空壳!这老僧坐镇建康,很可能是要让这七佛诞生意志,又或要作法引得世外佛陀降临其中,但刚刚奠定了基础,还未真个施法,便被中途打断,最后更是匆忙离去,满盘计划尽乱!如今他人已经走了,我却要扛起这个责任……”
这般想着,陈错抬头看了一眼天上,便将那袈裟扔了出去。
倏的,袈裟铺展开来,再次由实化虚,在佛光的牵引下,滚滚扩张,眨眼间就重新融入虚幻城池。
嗡!
陈错五感轰鸣,恍惚间,竟是看到了一道盘坐于虚空中的身影,坐于黑莲之上,身形模糊,却有肃穆气度!
而后,一声声祈神拜佛之音从建康各处传了过来。
这声音护持着他的意志念头,令他得以深入虚幻城池,见得此城本质——
表面看起来是一座座佛陀寺庙构成,其实每一尊佛陀都诞生于凡人心中,是他们的精神寄托,包含着人生经历。
“这一个个庙中佛陀,一旦彻底凝实,就能将万民身影在这虚幻城池中重现,让他们各司其职,然后以假化真,反过去覆盖了建康城,将这真实人间,变成佛门乐土!这是偷天换日之举!若是成了,太过骇人!我自然不能这么做,不过这城池中的万民司职,对我的道很有借鉴意义……”
陈错闭目感悟,但一人之念终有极限,而这虚幻城池太过厚重,又有佛门之法掺和其中,几息之后,他便生出疲惫之感。
但就在此时。
源源不断的佛光从几座寺庙中升腾起来,伴随着一道道坚定之念与诸多梵音经文,加持于斑斓袈裟。
陈错顿时精神大振,可以继续探索下去!
于是,这虚幻城池便不断扭曲、凝实、溃散,周而复始,看得各方一头雾水。
.
.
“观主!观主!天生异象!佛光普照,佛门这是要大兴啊!”
建康城郊,随着虚幻城池的扩张,也被佛光覆盖。
江边的小庙,几个正在扫地的尼姑见状又惊又喜,扔下了扫帚,匆匆奔走,到了后院,就禀报给了此处观主。
这观主乃是名带发修行的素衣女子,面容清秀。
她摇摇头道:“我方才入梦,得了观音大士提醒,说此事是祸非福……”
说话间,她忽见面前众尼个个神色变化,那一双双眼睛里都有佛光绽放,表情逐渐虔诚、狂热,然后双手合十,低声诵经!
“愿诸众生等,悉发菩提心……”
这佛经传入素衣女子耳中,立刻让她心神动摇。
她修行时间本就不长,全靠一点机缘撑着,此时心念一动,心底泛起波澜,一尊观音神像逐渐清晰。
便在此时。
啪!
院门被人一下踢开,一名白衣男子快步冲了进来。
“何人擅闯佛门之地!”
院中尼姑,虽已陷入狂热,但心性尚在,见着这等情景,纷纷转身喝问,跟着就认出了来人。
“沈尊礼,沈公子?”
来者正是那沈家的沈尊礼。
他在陈错未曾入太华山前,曾与其人有过几次接触,被当时还是安成王的陈顼看重。
几年下来,沈尊礼已不复年少,蓄了须,加了冠,因身居高位,颐指气使而养出了一身沉稳气度!
不过,入得院中,沈尊礼哪里还有多少气度,满脸焦急,径直来到素衣女子跟前,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直接放在女子手中。
“阿姊,接着!”
那女子本来眼神混乱,但随着令牌入手,神色终于稳定下来,恍如隔世,她心中惊疑,慌忙问起缘故。
“方才太祖托梦,令我将这令牌送去宗亲各家,说能避开佛门惑心之法……”沈尊礼说到此处咬牙切齿,“这些佛门贼人,多年来受大陈礼遇,不曾想,竟包藏祸心!要鸠占鹊巢,借我大陈的躯壳,弄什么劳什子的地上佛国!”
“地上佛国?”
女子闻言,像是被箭矢刺中,浑身一颤。
这时,有一点灵光从虚空落下。
顿时,她心底的身影骤然清晰——
那身影披着白衣,气质缥缈,一手捧着玉净瓶,一手拿着青柳,脚踩九品莲台。
祂甫一显形,便叹了口气。
“太急了,这尘世佛门,行事太莽撞了点。此番借着一点因果,我才能显化虚影,但已是透支了因果,和此女的缘分就此断绝,着实可惜。但也只能如此,终归要去找那人交涉,若能说得通,则还可弥补,否则……这南朝之事,便可休矣。”
跟着,祂便迈步而出,从那素衣女子的头顶走出,驾云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