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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素馨的丫鬟玉桂不敢再劝,只好束着手退到郑素馨身后。
天气非常地冷,玉桂又不像郑素馨一样穿着皮毛大氅,只穿了件棉服和棉裙,外面套了一件青羔羊坎肩,被冰冷的寒风已经吹得麻木了。
她就陪郑素馨在这里站了几天,耳朵、手和脚上就生了厚厚的冻疮。
盛思颜听周围的人说,吴家一共在京城设了八处粥棚,虽然那粥稀得能照见人影的,但是比没有强。
很多快要饿死的人就靠这一碗米汤一样的粥续命呢。
郑素馨担心底下人捣鬼,所以亲自过来监察,确保她的粥棚不会被人利用出事。
盛思颜跟着牛小叶看了半天热闹,才打道回府。
一路上,她又碰到太子带着人在四九城里收殓冻死的贫民和乞丐,赢得众人的交口称赞。
盛思颜琢磨着,郑素馨和太子就算是刷声望,也算是做了点实事,总比尸位素餐不做事的人要好。
回到家天已经蒙蒙黑了,但是王氏还没有到家。
盛思颜有些不安,想了想,找外院的管事要了四五个膀大腰圆的随从,坐着大轿去大理寺丞家接人。
王氏此时正在大理寺丞王之全的床帐前给他诊脉。
一个年逾五旬的妇人站在她身边,泪眼淋漓地看着她。
她看得近乎贪婪,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够的样子,不断用帕子拭泪。
王氏心情十分激动,但是为了王之全的病,她还是按捺住心头的情绪,静下心为王之全诊脉。
王之全年纪大了,公事繁忙,又不注意保养。
近来天气突然变得极为寒冷,他身上的病就扛不住了。
其实并不需要请盛国公府的人过来诊治。
只有王氏知道是为什么。
她旁边的夫人就是王之全的妻子闵氏。
因说王之全生了重病,怕过人,闵氏将屋里的下人都遣出去了,只他们三个人在屋里。
王氏诊完脉,松了一口气,“王大人是积劳成疾,又遇上天寒,所以有些伤风。
不过症候来得有些急,要小心写,先吃几味甘露白果饮散散热吧。”
说完打开自己带来的药箱,亲自抓了够十天份量的药材,一包一包包好了摆在床前的小桌子上。
闵氏一直含泪看着王氏,嘴唇不断哆嗦着,欲言又止。
王氏忍着难受,半低着头,不敢看闵氏。
王之全挣扎着坐起来,从帐帘里伸出一只手,将帐帘掀开,仔细看着王氏,轻声道:“……素光,我的儿,你可回来了。”
此言一出,王氏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在王之全床头,哽咽着道:“爹!”
又抬头看了看她旁边也哭得稀里哗啦的闵氏,“娘!”
“不孝女王素光给你们磕头了……”
不容分说,王氏咚咚咚咚给王之全和闵氏各磕了三个响头。
“好孩子,快起来吧。
你这是做什么?小心把额头磕坏了,让人猜疑就不好了。”
闵氏忙将王氏拉了起来,将她抱入怀里,颤声道:“素光,想死娘了……”
王氏和闵氏抱头痛哭。
但是她们都不敢大声哭,都是小声抽泣着,泪水从眼眶里滚落出来,将她们的前襟湿成一片。
王之全是个硬骨头的汉子,一辈子没有哭过,这一次也湿了眼眶。
这是他最疼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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