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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盛转衰】
南唐吞并南楚,乍一听挺唬人,实际情况与当年吞并闽国一样,真正被南唐控制的区域很少。在南面,桂州等岭南之地被南汉窃取,而北面的朗州则被刘言、王逵、周行逢团伙割据。
在边镐接管潭州后,李璟派张峦南下桂州,派李建期进驻朗州之南的益阳,准备一鼓作气,拿下南楚全境。岂料事不遂人愿,最终连潭州都没保住:
1,渔翁得利——南汉
南楚所据之地为四战之地,所谓兵家必争,亦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值此内乱之际,窥伺湖南的不仅有东面的邻居南唐,更有南面的邻居南汉。
南汉趁南楚内乱,出兵占领了南楚治下的桂、宜等州,等到边镐接管潭州之后,南汉亦无停手之意。
李璟任命张峦为全州刺史兼桂州招讨使,准备奋吞并南楚之余威,一鼓作气,收复桂州。
还没等张峦有所进展,南汉就很不给面子地继续北伐,攻打郴州。边镐派兵阻击,却被南汉击败,于是郴州又被南汉占领。
南楚的南部领土(岭南全境)被南汉占领。
2,得而复失——潭州
吞并闽国的战争,掏空了南唐的国库,而拿下南楚,则为南唐及时输血。小孩儿见了糖,女神归了流氓,南楚迎来了南唐。
南唐对南楚的掠夺令人瞠目结舌,吃相之贪婪,古之未有,突破了人类的想象。金钱、粮草、锅碗瓢盆……这些常规操作自不必细讲,据记载,“唐悉收湖南金帛、珍玩、仓粟难治舟舰、亭馆、花果之美者,皆徙于金陵”。
李璟还特别委任了杨继勋等人来湖南催缴租税,“继勋等务为苛刻,湖南人失望”。
可持续发展的不要,竭泽而渔、杀鸡取卵的干活。
李璟对南楚的搜刮有个看似堂而皇之的理由,就是要以供给、犒赏军队。
我们权且不论所谓的“军队”在平楚战争中的作用和功勋,如果真能如他声称的那样,贴补军用,倒也无可厚非,毕竟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将士们浴血疆场,不就是为了抢钱抢粮抢娘们儿嘛。
但是,在分发军饷、犒赏的时候,南唐的占领军负责人还进行了区别对待,纯种的南唐嫡系部队得到的最多,而降兵降将出身的南唐将士则少之又少。
比如,原咸师朗的部下孙郎、曹进。这是公元494年,李璟派皇甫晖等在淮北地区大规模招降纳叛的时候,后汉蒙城守将咸师朗率部投奔。如今,二人率部跟随边镐入楚。
孙郎、曹进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相聚抱怨,说我们有功劳,不但不给赏赐,还要减工资,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于是,二人密谋兵变,杀边镐、夺潭州,反他娘的。
二人很冲动,也很天真,以为只要趁夜纵火、振臂一呼,就可以一举斩杀边镐,然后控制潭州。他们把兵变想得过于简单,导致他们的准备十分仓促。
边镐一边组织抵抗,一边下令鸣金击鼓,向城外的驻军发布信号。
孙郎、曹进做贼心虚,而且在第一波攻势失利之后,就陷入了绝望,听到击鼓声,还以为是打更人的报时,误以为天要亮了,于是立刻放弃进攻,仓皇逃往朗州。
朗州王逵接见了孙郎,向他探问潭州虚实,说我当年跟随马殷多次与淮南兵交战,不是跟你吹,哥屡战屡胜,淮南兵不堪一击,现在,我打算以朗州为革命根据地,恢复南楚版图,驱逐淮南占领军,你认为能行吗?
这是送分题。
孙郎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我在南唐待了几年,很了解南唐的情况,一个字,垃圾!”
史籍记载,孙郎用十六字评语精准概括了南唐虚实——朝无贤臣,军无良将,忠佞无别,赏罚不当。
最后,孙郎向王逵立下军令状,说如果您真有恢复南楚之志向,我愿充当急先锋,驱逐淮南兵,易如草芥!
王逵非常高兴,厚待孙郎、曹进等人。
在边镐接管潭州的时候,李璟派出两路人马,一路是张峦,目标是收复桂州;另一路是李建期,目标是朗州。
然而两路人马都不给力,损兵折将,毫无进展。李璟忧心忡忡,于是召集群臣,说我打算息兵罢战,既然南汉占领桂州等地已成既成事实,那就由他去吧;朗州也被刘言、王逵、周行逢等实质性割据,干脆顺水推舟,也予以承认。
“清流党”孙晟赞成;“五鬼四凶”冯延巳反对。
冯延巳的观点是,有碍国际观瞻。简单说,就是得到了里子,但丢了面子。咱们主力没动,只让一员小将(边镐)率领一支二、三流的偏师,就灭了南楚,威震四海!而如今,湖南一分为三,而我们只占其中之一,咱的面子往哪儿放?
冯延巳抓住了李璟的心理,面子比里子重要。
于是,李璟采纳了冯延巳的主张,继续向两个战场投送兵力。
派侯训率领五千援军支援张峦,五千援军刚抵达战场,就惨遭伏击,几乎全军覆没,主将侯训被击毙。李璟为他的大国之梦又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李璟对朗州方面持续增兵,同样适得其反。
李璟指示边镐配合李建期,夺取朗州。
朗州王逵为边镐量身定做了一个陷阱。先是派人假扮成朗州客商或难民,在潭州散布朗州刘言忠于南唐、甘心做“楚奸”的消息。边镐跟李璟一个尿性,都沉浸在灭楚的幻境中,于是信以为真,并不加强潭州的防备。
9月,李璟召唤朗州刘言入朝觐见,借以试探朗州的诚意。
刘言大惧,忙与王逵、周行逢商议,说我若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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