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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二十五岁的田小暖早早出门,手上捏着一块夹了榨菜丝的馒头,边走边大口啃着,最近的事情忙得让她焦头烂额,或者说这几年她的日子过得都很辛苦。
丈夫和婆婆全都不支持她开命理工作室,“我妈说你这都是不务正业,找个工作不是挺好,再说结婚一年多了,到现在都没有孩子,这最大的正事咱们得先办了。”
丈夫刘凯的话在耳边响起,孩子让田小暖心中涌起一阵烦躁和无力,其实她心里也挺着急,可是她不愿意过这种日子,到现在租住在南市三四十平的城中村里,家里存款不足一万块,要什么没什么,丈夫工作不顺心,又想换工作,这一换肯定工资会降低,他家里还月月等他寄钱过去,这时候就是有孩子,她也会犹豫,她想给孩子一个哪怕不是最好,也是个普通家庭所该有的环境。
几口吃完馒头,田小暖掏出包里以及磨得掉漆的保温杯,打开后喝了两口水,看到这个当初上大学丈夫送给她的杯子,心里又有些温暖,罢了,大家都有压力,丈夫和婆婆想要孙子的想法并没有错,师父既然说自己可以独立做命理咨询,那自己就要试一试,在学习命理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不是那么笨。
走上地铁站,田小暖想着心事,等着地铁,人渐渐多了起来,她这几天在找门面,不用太大,还想找个好些的地段,大师兄说做生意重要的就是地段。
心里想着事,田小暖突然觉得似乎有人看着自己,她虽然目前精神力能力一般,但感官比以前强了许多,顺着感觉她抬起头朝前望去,隔着两条车轨的对面,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他穿着简单的T恤和长裤,五官硬朗如刀锋刻画的完美雕塑,这是望着她的那个男人给她的第一印象。
他直直的墨瞳撞入她眸中,田小暖突然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心里有种奇特的感觉,仿佛……仿佛这个男子她认识一般,又仿佛这个人有一股魔力,看到他就有种心生亲近的感觉。
何思朗今天心情不佳,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严大队给他放假,还说他母亲最近身体似乎不好,吓得他立刻从大队跑回家,一回去看到母亲在吃速效救心丸,又他吓了一跳,听母亲自己说心脏不太好,他心中愧疚不已。
在愧疚中他被母亲连续安排相亲十天,从早到晚,只要他看不中,就继续相,算算这些天他见了十几个姑娘,其中一半以上的人试图与他进行肢体接触,还有五个自编自导倒在他怀里。
让他光火的是,某天晚上他饿了,起来去厨房找吃的时候,路过一楼父母卧室,听到母亲和父亲的对话,这才发现母亲根本没有心脏病,那瓶速效救心丸也是假的。
最过分的是,何老二这个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人,生怕母亲逼婚于他,把自己的车钥匙抢过来上交给母亲,还叮嘱母亲看好自己,别让自己跑了,何思朗很不爽,何老二三十多了不结婚,母亲不管,自己不过刚三十,为什么死抓着自己不放,大有不结婚誓不罢休的劲头。
想到这里,何思朗心中一阵苦闷,揉揉酸胀的眉心,不是他不想结婚,而是从他十八岁开始,他就一直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有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似远似近地叫着他的名字,思朗。
她的声音仿佛玉珠,圆润轻柔,敲打在他的心尖,叫着自己思朗,最后的一个字还带着弯弯的音,不知道为何,听到这个声音,他的心就会砰砰地跳,仿佛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他命中需要等待和守护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爱上这个声音。
最近这几年梦发生了变化,他能在白雾中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高挑的身材,穿着白色纱裙,隐隐绰绰中还能看到两条笔直修长的双腿,而昨天晚上的梦,他居然看到了女孩的一双眼睛,里面仿佛有宇宙银河一般,璀璨之及又冰冷之极,甚至随着他静静的注视,星辰在慢慢转动,仿佛要将他魂魄吸入一般。
这件事情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以前如果他还以为这是个梦,现在他却认为这是什么暗示,人的第六感对未来的暗示,梦里这个女孩,对他很重要,他想找到这个女孩,想找到有一双这种双眸的女孩,这十二年来,他的心已经不知不觉沦陷在梦中女孩的身上。
当他一大早站在地铁站的时候,明明心情烦躁,耳边儿却突然安静下来,仿佛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仿佛有一种很熟悉的东西萦绕在他身旁,在他目光四处搜索的时候,他看到了站在地铁轨道对面的女孩。
这个女孩梳着马尾辫,穿着一身麻料的白色长裙,身材高挑皮肤十分白皙,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他都能看清她脖颈处掩藏在白得近乎透明皮肤下的青色血管,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心疼。
这种奇特的感觉,让何思朗心中诧异,当白色的灯光打在对面的姑娘身上,她身上的麻纱裙摆处隐隐透出她两条笔直纤细的双腿。
这让何思朗心中大震,这样一双腿,几次出现在他的梦里,流畅的线条,白玉般的皮肤以及腿部的轮廓,仿佛都和他梦中一般。
何思朗的呼吸渐渐急促,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低着头的女子,抬头,抬头让我看看你的容貌,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对面的女子轻轻抬起头,目光突然朝他望来,让他呼吸一滞。
可片刻后,他心中涌起酸涩,不是她,不是这个姑娘,她的双眸虽然清亮,甚至就连目光都带着冰冷,很像她一身的清冷气质,可这不是梦中的目光,梦中的那位姑娘,双眸中有璀璨星辰。
田小暖望着眼前的男人,看到他仍旧目不转睛地瞪着自己,不由为他的无礼感到生气,恰巧车来了,瞪了一眼他之后。
她消失在茫茫的列车人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