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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的呼吸还在。
“爹,你……你别杀他,你……你救救他,好不好?”秋葵哭着,回身乞求。
朱雀见她适才为冲破穴道气阻,连耳里都渗出了血来,未料她对这个道士关心至此,沉默一晌,道:“我先头问你,他习的是哪家内功,你若告诉我,我便不杀他。”
秋葵不无些茫然,抬头道:“他应该……应该没习过内功。”
朱雀似乎想了一想,抬手道:“人给我。”
秋葵仍死死抱着君黎,未肯交给他。朱雀无奈:“你不是要我救他?”
秋葵才肯松了手。虽不晓得朱雀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此刻也只能相信他了。
“对了,替我到门口说一声。”朱雀声音仍显淡漠。“一是说,这道士我处置了,叫他们都散了,不要在此吵闹;二是说,剩下那十五个女人,我今日没兴趣见了,让恭王府随意吧。”
秋葵哦了一声,似有犹豫。朱雀见她眼睛哭得红肿,又兼衣衫都已不整,也一顿,道,“算了,我自己去。你把这道士扶去床上。”
秋葵点头答应,见朱雀绕了屏风去外面,才意识到,细听之下,外面围着的人应该仍不在少,只不过这里似乎无人敢进,也没人敢大声说话,这才未曾多闻。
刚扶了君黎过去,朱雀便即回来,果真运功给君黎疗治起内伤。秋葵心神仍是未宁,只觉朱雀心意叵测,也不敢言语。
疗伤毕,君黎愈发昏沉未醒。房间虽大,可秋葵一人与朱雀相对,虽他已无半分杀意流露,气氛之中,仍好似写着“可怕”二字。
外面门处忽有人跪禀,说是朱雀先时要的东西已经备好。朱雀便示意秋葵去取。
那人只敢将东西放在屏风外面,便退去了。秋葵只见是件干净外衣披挂,也不顾不问,便忙掀起来,自己披上了。另有一些伤药,便拿了回来。
“你也坐。”朱雀指指身前不远。“给你疗伤。”
秋葵仍有些害怕,也只能在他身前不远坐了。她方才被魔音之力反击,连着了好几道,内伤也是不轻。忽觉朱雀的双手伸至自己耳畔,她浑身一悚,屏息紧张之下,他却以少见的温柔之触,轻抚去她耳边浅血。
她才感觉到耳鼓早是剧痛。朱雀运起阴寒之力,一双手显得有些苍冷,便这样抵住秋葵双耳。掌心透来的丝丝凉意原是令人有些难受,但时间久了,竟然也有些舒服,令秋葵不自觉昏沉欲眠。
过了许久,她才一惊,逼自己清醒过来。好在,此刻的朱雀似乎并没恶意,觉她忽然一个激灵,只道:“别动。”
身体的不适已经消退下去了。朱雀显然对魔音十分了解,否则不可能这么轻易对症用功。
这――也是因为白霜吗?秋葵在心里想。
运功完毕,她想了想,还是谢了他,以作气氛的稍稍缓和。
朱雀看着她,却忽道:“前天晚上在码头边窥伺的人,是不是你?”
秋葵心内一跳,不动声色道:“前天晚上?”
朱雀微微一笑。“你不用装。那晚我先觉到的人,决计不是沈凤鸣。我原不知道是谁,问了他两天,他没肯说――不过今日一见你,我便想多半是你了。”
秋葵微一咬唇,“是,是我,又怎样?”
“你算是胆大包天。”朱雀淡淡地道。“……倒忘了。你替我去说一声,沈凤鸣可以放出来了。”
秋葵心念却微动,脱口道:“不行,这个人不能放。”
“怎么说?”
“他……他羞辱过女儿。”秋葵大着胆子道。
“什么?”朱雀眉心微皱。
秋葵心道,既然自己始终没法对付得了沈凤鸣,如今若能依靠朱雀报仇,未尝不是个办法。当下便将那日在客栈为他所辱之事道来。
却不料朱雀听了大笑,“这就算羞辱?”
秋葵一怔。刚被他疗了伤,她自然以为这世上若是父亲,必会将女儿捧在手心里,却忘了也许朱雀这样心肝的人,并不在此列。
只听朱雀反道:“他这般所谓‘羞辱’,比我方才又如何?”
秋葵心头又一跳,暗道方才若非君黎急中生智扯那一谎,自己所受,恐怕就不止是“羞辱”二字可形容了。
她便有些后悔与朱雀说起此事。在他这般好色之人眼里,沈凤鸣所为,大概再正常不过。心头不觉又想起白霜,忍不住冷冷道:“是啊,你对自己女儿,尚可说得如此冷血,也难怪当年你对我娘,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想来你这样的人对女人只知索取,却不知女人也有高傲,也有自尊。人家说我娘是你害死的,如今我是信了。”
“没错,我是对不起白霜。”朱雀坦然道。“但如今你要怎样?”
秋葵咬唇。若自己真是他女儿倒好了,大概现在便可有无数的质疑;可是也知言多必失,又没有与君黎事先对过谎话细节,当此情形,又不敢多言了。
朱雀见她不语,伸手将她下巴一捏一抬,细细盯着她瞧。秋葵齿间一抽,向他直视,却听外面有人再来禀,道:“朱大人,夏铮大人在外求见。”
朱雀全没理会,只将秋葵看了半晌,冷笑道:“女儿?你也便只这眼神似她。”
说完才松手,人站起,不留片语,便即走出。
秋葵惊魂未定。他说我只有眼神似“她”――他是看穿了我并不是白师姐的女儿吗?但如今他人暂时离开,她顾不上许多,先去床边看君黎,见他倒像是睡得安稳,只是――身下榻上,已红了一整片。